还剩下两个月时间,狛枝他们就要离开希望之峰学院了。我叼着一根小嫩枝,躺在屋顶上晒太阳。
此时的我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蓝色裙子,戴上宽檐帽。虽然已经恢复健康了,不过因为剧毒获得的才能依旧保留着。看来是阿托奎宁改变了我的大脑,让所有才能融入了我的身体。
没有因为晓知了所有事情,就变得对生活毫无兴趣真的是太好了。
“天堂同学,再不来吃饭的话就要凉了。”狛枝在楼下招呼我道。
“嗯,现在就去。”
我轻盈地跳下屋顶,就像飞檐走壁的忍者一样。说到忍者,苍牙他没事吧?还有我好久没看《忍者神龟》了,真想再去追忆一下童年。
我在自己的珍藏箱里不断地翻找,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那个珍藏版2003年的《忍者神龟》DVD光碟。
狛枝手里掂着我的电子眼球,这个小型机器人悬浮在狛枝的手掌上,相距三厘米高。
“哦,对了,在你失踪那些天,你爷爷有打电话来给你。”狛枝突然说。
“爷爷说什么了?”我把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开问。
“他想问你最近生活得怎么样。我也算是帮你蒙混过关了,天堂先生希望我能好好地照顾你。”
“爷爷怎么知道你住在我家里的?”
“谁知道呢~”狛枝欣赏着我的发明,“真是完美的杰作,这就是你的真正才能吗?”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的才能只是学习,简单来说就是利用了入间身为超高校级的发明家的才能制造的球型机器人。”
“天堂同学不打算拥有世界上所有的才能吗?”
“还是不完美一些比较好。就好比一块电池,100%不一定就比99%优越,每减少1%的电量,人就会多出1%的自制力,最终控制住自己的内心。”
“天堂同学要变成哲学家了。”
“所以我选择消除记忆,遗忘了一些才能。没有缺陷的人生才是最不完美的人生。”
“明天打算回去上课吗?”
“当然了,我不能抛下我的班级不管。我好歹也是班长。”
“我希望你能和野川君好好谈谈,你不见的这几天他一直很消沉,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我相信他很快就会回复原样的。”
狛枝突然放下了电子眼球,轻轻地拥抱我:“我很想你,天堂同学。”
“如果我没有失忆的话,我也会很想你的,狛枝。”
就如我所说的,第二天我再一次来到了自己的班级。现在的时间似乎还有点早,整个班里只有惠一个人。她在趴桌睡觉。
“嘿。”突然有人在身后招呼我。我回头一看,是苍牙大哥!
“嗯,嗨。”我简短地打着招呼。
“嗨。欢迎你回来。”苍牙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啊,谢了。”
“那好吧。”苍牙伸个懒腰说,“我想去补个觉。”
我看见苍牙走进教室里,用手指掀开了盖在惠头上的书本。
“哎,千奈回来了,快去打招呼,不然她又要走了。”
“嗯?”惠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当她看见我的时候瞬间精神了许多倍。
“千奈子!”惠冲上来抱住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惠,这不是梦。”
“那就太好了。我刚刚又做噩梦,梦见在走钢丝……”
今天早上,其他同学看见他们期盼已久的班长又回来了,一个个都上来勾三搭四。上课前,我惊奇地看见月光原做着轮椅走到教室的讲台前。
兔美老师蹦到了讲台上,月光原敲着键盘。兔美老师说:“看见我们的天堂同学终于回来了~”
“兔美老师,这个是什么?”我举手问。
“人家只是一个布偶,是月光原负责操纵的布偶。月光原很怕生不敢与其他人说话,所以才操纵我来给你们上课。”兔美老师解释道,“抱歉一直没告诉你们。”
“以后请多指教了。”月光原竟然站起身来,摘下围巾向我们鞠躬。
对于一个怕生的人,能做到与陌生的大家打招呼需要多大的勇气。
上午课过后,我受邀请去了茶柱的合气道道场。在那里的还有最原和梦野。
“那个,茶柱同学,你不需要在这里练习合气道吗?”最原问。
在最原提问后的下一秒,茶柱就抓住他的手臂,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你干什么——”
最原被摔得四脚朝天,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后抱怨着:“好、痛啊,为什么突然摔人啊……”
“合气道讲究的是实战!来,梦野,趁现在攻击他的心脏!”
“为什么要给我致命一击?!”
“哈哈哈,开玩笑的!”
“就说是怎么回事——”
“最原同学很没有自信呢。”茶柱突然一本正经地说。
“哎?”
“转子能感受到对手心中的迷茫,这就是新合气道的奇妙之处。”茶柱解释说,“最原同学对自己没有信心,怀疑自己的能力。最原同学最好和转子一起学习新合气道!”
“没自信和新合气道有什么关系……”我再一次听见了最原的心声。
“对了!梦野也来试试吧!”茶柱建议道。
“啊~我不想做那么麻烦的事——”
没等梦野把话说完,茶柱又给了她一记过肩摔。
“喝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嗯,原来如此,梦野很羞于表达自己的内心啊。”茶柱说,“梦野也应该来学新合气道,转子会教你的!”
“呜呜呜呜……要不能动了。”梦野压低帽檐阴沉地说,“我要把你变成丑陋的青蛙……”
“呃……这就是梦野在生气吧。”茶柱转着手指头说,“天堂同学要不要也来一下?”
“我?我不需要——”
“喝啊啊啊啊啊啊——”
“茶柱——”
果然,我也被摔了……
“很奇怪,转子感觉不到天堂同学内心的色彩。”茶柱奇怪地说。
“可能是我没什么心事吧。”我推测说。
“不!一定有!转子感觉到了轻微的一点点。”茶柱说,“天堂同学在害怕什么事。”
“……”我沉默不语,转头跑出了道场。
我在害怕着什么,应该是在说那家伙吧。我有什么必要害怕,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着。
“天堂同学,等一下!”最原从后面追了上来。
“最原,你有事吗?”
“正好我也要回班级,一起走吧。”
找我原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希望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这样不会被王马君缠上。”最原解释说。
“王马怎么了?”
“最近他总是说什么‘最喜欢你啦,最原酱’之类的话,让我有点害怕。”
“说到害怕,最原明明是个超高校级的侦探,竟然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不,其实我并不是合格的侦探,只是碰巧解决了一起案件,才被冠以‘少年侦探’头衔,被希望之峰学院选中的。”最原低头说,“我和雾切同学相差的还很远呢。”
“雾切本来就出生在侦探家族里,她不做侦探还会做什么。”我说,“最原并没有这样的成长环境,也说明你很有侦探天赋啊。”
“天堂同学和赤松同学一个样,都是那么乐观。”最原轻微吐槽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也许是那家伙的原因吧。”
“狛枝前辈?”最原问,“天堂同学一定是害怕向他表达自己的情感吧,害怕被拒绝后受到伤害。”
“……”
最原错了,我害怕的并不是狛枝。
(视角切换:狛枝凪斗)
希望天堂同学在下午课间可以来我们班级,七海建议为她举办一个回归宴会,花村做了很多美味的料理。
“这种飘香,我在楼下都闻到了。”
是头上顶着一只猫头鹰的天堂同学从门口探出了一个头来。
“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个宴会,天堂同学。”七海同学微笑道。
“我早就猜到了,把苍牙和惠也带了过来。”
“嗯,看来你们班级天才很多啊。”野川君说,“不像我们,只有我们三个算是带头作用。”
“没那么夸张了。说到天才,天堂同学才是真正的天——哇啊啊啊啊——”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天堂同学抓着手臂,一记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上。
“咦咦咦咦——”罪木同学惊叫道,“天堂同学你在干什么啊?”
“狛枝,你的心情还真是复杂。”天堂同学说,“混合了悲伤、恐惧、快乐以及厌恶。”
“你在说什么?”七海同学问。
“今天从茶柱那里学来的,新合气道的奇妙之处。”
“天堂同学,我不理解。”我说。
“欲知详情,到走廊上来找我。”说罢,天堂同学就离开了教室。我依照她的话,到走廊里去见她。
我的内心很复杂?说实话,除了希望以外,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在想什么。再或许是曾经想过,却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性地遗忘了。
“天堂同学,你想说什么?”我面对着她问。
“狛枝,你真的觉得什么都无所谓吗?”天堂同学很认真地盯着我问。
“嗯?”
“你以前向我提到你父母在眼前死去,只是一带而过,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是在骗人吧。”
“天堂同学就不要开玩笑了。”
“没有人失去亲人会毫无感觉的。”她摇着头说,“我也失去过亲人啊,现在一想起妈妈,就会不自禁地伤心难过。狛枝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你为什么不向我表达出来呢?是你不信任我,还是你认为这种悲伤自己一个人能承受得了?”
“是我没有资格向你表达这种悲伤……”我脱口而出。
“嗯?”
我深吸了一口气,决定把所有的感情都说出来:“我和天堂同学永远都是不一样的人,你是个充满希望的人,而我只是个人渣。就像神明和凡人一样,永远都存在着‘距离’。”
“所以呢?”
“天堂同学不应该接近我,或许说是你不应该认识我。因为我的幸运,为身边的人招来了不幸,你已经是不止一次感受到了吧。”
“嗯哼?”
“我的命运就是这样,在不幸与幸运中循环着。由于这个原因,我的双亲死去了,这也是我的责任,因为我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循环中。”
“……”
“就算是对你的一份关心吧。天堂同学,我希望你能远离我,只要你活的开心就好。”
“我不同意!”天堂同学突然大喊,“如果你一开始就觉察到了这一点,你为什么不拒绝和我来往?”
“我感受到了,你需要的是陪伴。孤独是你最大的敌人,现在你已经打败了它,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
“你要离开我吗?”
“……”我抱着手不说话,“这是对你好。”
“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你这个欺骗自己的骗子。”
“说什么?”
“你对我究竟是什么感觉?听你的口气,我好像一点都不重要一样。”
“因为……我喜欢着天堂同学。”
这句话已经被我藏在心里很长一段时间,今天我终于说出来了。
天堂同学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是第一个全身心接受我、尝试去理解我的人。其实我们一样是孤独的孩子,虽然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只要一想到死去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就会很难受。我很希望能有一个可以去爱的人。
“天堂同学给了我爱,也给了我希望。”我继续说,“为了不让你受伤,我必须选择离开。”
“你很想离开我身边吗?”
“……我当然不想……”
“那就不要走啊,我不介意你这个幸运在身边。”天堂同学微笑着说,“谁的人生没有过不幸?这些挫折都是必经之路,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天堂同学……”
“还有一点,狛枝不是什么人渣,不要在我面前贬低自己。”
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了。不论是和天堂同学在一起的满足,还是她失踪时的心痛,都是因为爱着这个女孩才会有这样复杂的心里。
“狛枝究竟是爱着我还是爱着希望呢?”天堂同学仰着头思考。
“也许两者都有吧。”
“我喜欢这样,除了自己追求的目标以外,一定要还有其他的东西。”
“不过可以吗?我可能会让你更加不幸。”
“我、不、介、意。”天堂同学故意放慢语速说,“周末要去月亮湖公园玩吗?我还想去做那个过山车。”
“其实我最喜欢的项目是旋转木马。”
“好孩子气啊~”
说过这些沉闷的话题之后,我们回到班级里开办宴会。心情比以前要轻快了很多,估计是没有什么负担的原因吧。
我不希望成为天堂同学的包袱,这一直是我的心病。但是她说并不在意我会拖她的后腿,这样我如释重负,如果能一直和天堂同学在一起就好了。
“话说回来,好久没见到日向了呢。”天堂同学问,“七海,日向去哪里了?”
“嗯……”七海同学摇着头说,“自从你失踪以后,我也就再也没见到过日向同学了。”
日向君,到底去哪里了?
(视角切换:???)
不知道我沉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发出了欢呼。
“太好了!实验成功了!”
“超高校级的希望从此诞生,我用希望之峰学院创始人的姓名为你起名为‘神座出流’。”
神座出流就是我的名字?真是无聊,我早就想到了。
我已看穿这个世界的一切,拥有所有能力的我就如同神人一般存在。不过我的内心感觉好空虚,既然我已经拥有了一切,我还有什么追求?无聊至极。
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究竟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但我有一种感觉,很快就会发生人类史上的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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